第6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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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
午飯吃完,又睡了個美美的午覺。
前往機場的車子終於啟動。
飛機在港城落地，這回來接他們的不是酒店的迎賓車，而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的葉歸,少年神采飛揚,看見他們兩個攜手而來，歡快地跟兩人打招呼：“哥,藺哥！”
“葉歸。”
兩人跟他打過招呼，坐上車才問道：“我們這回住哪？”
葉歸道：“我家對面那套房也是爺爺名下的，上午我媽找人打掃過了,裝修舊點,但住起來還不錯。”
聞言，白芨笑道：“麻煩舅媽了，早知道就多提前點說。”
“別,要我說這樣就剛剛好，提前太多了,爺爺天天望著盼著,怕是得等出心病來。”
葉歸大大咧咧的，從他的態度中，隱約也能看出葉家其餘人的態度。
說實話,白芨心裏其實還是有些忐忑。上次過來，他也就跟舅外公和葉歸相處多點,對葉歸父母是不熟悉的，到底是生疏了這麽多年的親戚關系，白芨總擔心自己的舉動會惹得對方不高興。
倒也沒別的，主要是考慮到舅外公的心情。
車子很快在葉家門口停了下來,三人才一下車，葉老爺子就樂呵呵地迎了出來。
表舅和表舅媽落在後面,也是笑意吟吟地歡迎他們。
這一家人是真心歡迎他們到來的。
吃過晚飯，喝了點酒的兩人進入他們安排的住處，行李箱就放在入戶門處，白芨酒量不太好，往沙發上一倒，含糊道：“舟哥你先去洗澡，我瞇一會兒。”
“嗯。”
藺秉舟應了聲，去廚房看了眼。
大概是考慮到小情侶獨處的想法，廚房裏也放了些糧食蔬菜，藺秉舟看了看，拿出手機找了個電飯煲煲醒酒湯的教程，將醒酒湯煮上後，才提著行李箱進臥室。
臥室在二樓，房間很大，裝修是中西結合的近代風，韻味十足。
行李箱裏的東西不多，藺秉舟收拾得很快，沒一會兒就洗完澡下來了。
醒酒湯還沒有煲好，藺秉舟走到沙發前，盤膝坐在地毯上，將白芨趴著的臉蛋給挖了出來。
被吵到睡眠的白芨不開心地直哼哼。
“小豬。”
藺秉舟笑嘆了句，親親他軟乎乎的臉蛋，給人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，本就因為酒精生出睡意的白芨這下是徹底睡著了。
藺秉舟無奈地捏住他的鼻子，見人轉為口呼吸才又松開手。
喊不醒，給人餵姜湯，也是迷迷糊糊，要咽不咽的狀態。
好在姜湯喝了大半碗，藺秉舟喝了剩下的，將沙發上睡熟了的人打橫抱起，帶著白芨上樓休息。
這套房子只有一間主臥，藺秉舟將白芨放下後，打開空調去了隔壁的次臥。
…
“舟哥？”
睡眼惺忪的白芨在床上坐起來，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，沒在身邊發現應該在這裏的人，他有些困倦地將腦袋重新埋回枕頭裏，大腦在卡頓片刻後，瞬間清醒過來。
不是，都出來住了，怎麽還要分房睡？上次來住酒店都沒分房睡！
白芨氣呼呼地從下了床，踏著漆黑的夜色推其他臥室門，在第二間找到了睡著的藺秉舟，白芨放輕腳步靠近，趁著月色溫柔，仔細打量了會兒男人熟睡的模樣，鳥悄著鉆進了他被窩裏。
藺秉舟模糊感覺懷裏多了個人，下意識睜開眼，判斷出是白芨後，又抵不住困倦閉上了眼，唯有手自覺地將人往懷裏攏了攏。
“怎麽過來了？”
他聲音含糊，顯然是沒醒。
白芨被帶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，抱怨道：“我還想問你怎麽不和我一起睡呢，是不是男朋友了？”
抱怨聲輕輕的，滿是撒嬌的意味，藺秉舟低低笑出聲，蹭了蹭他的頭頂。
“是我不知情識趣了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
…
在葉家人的帶領下，兩人開開心心地玩了七天，白芨拍了不少葉家人的照片，每一張都仔仔細細地修好，導入到了手機裏。
藺秉舟看他折騰他那部手機，沒兩下就卡五分鐘的，伸手抱住人道：“咱們一會兒先去趟手機店。”
“去手機店幹什麽？”白芨還沒反應過來。
藺秉舟戳了戳他手裏的手機，“當然是換一部手機呢。”
他揪住白芨的臉頰，“你說你，現在又不是以前在穆家的時候了，怎麽還舍不得換部手機？”
“也不是舍不得，就是還沒……”白芨下意識拒絕，話出口前卻轉了個彎，“那好吧，我們去買，我要和你一樣的。”
“一樣的可不行。”
藺秉舟親親白芨的臉頰，“先買一部用著，等回頭再換一樣的。”
白芨疑惑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我手機澤煌定制的，不在市面上出售。”
藺秉舟帶著淺淺的笑意看白芨逐漸張大嘴巴，在人驚嘆什麽‘有錢人就是不一樣’之前，伸出手指捏住了他的嘴，“你知道的，我經常手機看文件，防範等級要高點。”
白芨想想也是，被捏開的嘴巴上下碰撞了下，發出“啵”的一聲。
既然是臨時過渡的，白芨對手機的要求就直線降低了，最後花了一千多買了部千元機性價比。
看著人笑意吟吟的，藺秉舟都維持不下去沈默了，笑著一把攬住人肩膀，“你啊，怎麽摳摳搜搜的。”
白芨嘖嘖搖頭，“你不懂，這叫該花花該省省，回頭不要了，掛二手軟件上還能回一筆錢呢。”
雖然一千多也就夠他們的機票費吧，但要是用在吃食上還是能買不少小吃的。
藺秉舟笑著搖頭，讚同了他的說法。
在港城的七天耗費了兩人不少的精力，現在換了個新城市，也暫時提不起出去玩的勁頭，他們在外面打包了些小吃後，就慢悠悠地晃回了酒店。
吹著空調吃麻辣燙，白芨還在外賣軟件上找了家自助燒烤的外賣，將總統套房搞得煙熏火燎的。
一邊吃，他一邊搗鼓著，將相機裏他和藺秉舟的合照導入手機。
折騰了好一會兒，發現藺秉舟沒了動靜，白芨擡起頭，見藺秉舟在看手機，屁股一挪坐到藺秉舟身邊，將剛烤好的烤肉送到他嘴邊，“又在看文件嗎？”
“不……”
藺秉舟的表情有些古怪。
不等白芨追問，他吃下嘴邊的烤肉，將手機遞到白芨面前。
是微博的熱搜界面。
連排的明星熱搜都沒抵過一條八卦，顯眼的爆字過後，是#那些年嫁入娘家的倒黴蛋#。
白芨：？？？
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，震驚道：“這該不會說的是我吧？”
藺秉舟也沈浸在震驚中，神情還帶著沒反應過來的茫然，但他及時肯定了白芨的猜測。
白芨一瞬間腦瓜子嗡嗡的。
“穆家這麽沒腦子？”
他和穆家有血緣關系的事情其實大半是推測，畢竟誰也不知道葉外婆離開穆家的時候，是否是真的懷孕了。不管穆家出於什麽目的爆出這種事情，最終的結果都只會讓穆家走向輿論的中心，畢竟白芨和穆家之間，誰都能看出哪個才是弱勢方。
藺秉舟搖了搖頭，拉著人遠離烤肉盤，將他按在沙發上後，他蹲在白芨面前和人對視，一字一頓：“不是穆家幹的，是你外婆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白芨驚得差點跳起來。
好在藺秉舟早有預料，將他給按住了，“熱搜一開始是買上去的，李謐發現了，查了下，從年齡來看，做這件事情的很有可能就是你外婆。”
白芨大腦嗡嗡地響，腦子裏只剩下一個疑問，外婆還活著？
“她這些年，為什麽不回家？”
原主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外婆的身影，這段時間查到的東西，也在各種方面證明，她從來沒有回過家，從來沒有和原主以及原主的母親碰過面，就連原主母親去世時她也沒出面過。
但這話說出口，白芨就有些懊惱地閉了嘴，他是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的。
從視頻展露的內容，和舅外公說的內容來看，葉外婆是個很好的人，她不回來看自己的女兒外孫肯定有自己的原因。
只是，心裏還是空落落的。
白芨知道，自己不是原主，他該以什麽樣的姿態去見外婆呢？
藺秉舟只以為他心中對葉外婆一直沒出現過有所怨言，擡起手摸了摸青年的頭發，將垂落的碎發捋到一邊，“她沒辦法出來。”
“出來？”白芨下意識重覆。
…
陰雨綿綿。
灰色天地下的精神病院顯得格外可怖，白芨大腦發蒙地跟著藺秉舟步入其中，很快就有在這工作的人迎了上來。
面對他們探望葉外婆的要求，迎接上來的人面色自然，笑著領他們前往病房。
“葉奶奶最近好很多了，能交流能吃飯的，你們說話的時候仔細點，不要提起她的孫兒，葉奶奶容易應激，前段時間還因此傷了人。”
護士叮囑得很仔細，白芨卻莫名紅了眼眶。
病房很快就到了，安靜坐在窗邊的老人將頭發整齊地梳成了丸子頭，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，笑著對他們道：“你們來了啊。”
白芨一瞬間鼻子發酸，眼淚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視線。
藺秉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等護士走後，才牽著白芨走到老人家面前，“外婆您好，我是藺秉舟，白芨的男朋友。”
“好、好啊，我知道你。”
葉外婆喃喃著，視線卻一直落在白芨的身上，她的眼眶也有些紅，擡起手：“乖孩子，讓我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
白芨帶著鼻音地應了聲，在老人家面前蹲下，感受著溫暖而枯瘦的手掌落在臉上。
“啪”，眼淚砸到了病服上。
葉外婆忍了忍眼淚，笑道：“你跟你媽媽長得一模一樣，就是性子也差不多。我還是喜歡你現在的性格，不容易受欺負。”
她這麽說，白芨徹底忍不住，眼淚崩盤。
那個溫柔的早就離開了啊！
“怎麽還哭了。”葉外婆笑著給他擦掉眼淚，“人和人的緣分是天定的。”
她安慰白芨：“有些人和周圍的人緣分不足，強留只會受盡苦楚，只要分開就能過上更好的人生，你看你現在遇到了小藺，還有那麽多好的人，不是嗎？”
這話好像是在說當下，白芨卻聽出了幾分隱喻，他心情忐忑地擡眼，撞入老人溫柔而堅定的眼神中。
那雙眼裏，清澈通明。
白芨心中提起的那塊石頭莫名就放了下去，他輕輕將臉貼到老人的手掌上，輕聲道：“是啊，離開會過得更好。”
原主在他那個世界，一定會風生水起，幸福美滿。
精神病院給的探望時間不多，白芨和葉外婆斷斷續續說了很多，又將跟舅外公一家出去玩拍的照片給老人看，見她仔細地看過每一張照片，又有些心酸。
葉外婆是被穆家買通醫生送進來的，這些年也是由那名醫生覆診，她在這座精神病院內能夠自由活動，甚至時不時還能聯系下外界，但她踏不出這裏哪怕一步。
白芨想要馬上帶葉外婆離開都沒辦法。
不過老人的心態很好，她樂呵呵地安慰白芨：“等穆家沒了，我就能通過正規程序出去了。”
“好，我等您團聚。”白芨輕聲。
“哎好！”
從精神病院出來，兩人也沒心情去別的地方，直接回了酒店。
匆匆忙忙從另一個城市趕過來，兩人都疲憊得很，等回了酒店，藺秉舟就將白芨推進了浴室，讓他好好泡個澡緩和下緊繃的神經。
藺秉舟則是給刑警打了個電話。
電話接通得很快，藺秉舟沒有詢問案件進展，而是問最近有沒有線人聯系他們。
刑警那邊楞了下，看了眼隔著一扇玻璃窗的中年男人，道：“是的。”他追問：“藺先生認識？”
藺秉舟心道一聲果然，回答道：“不認識，不過他可能是白芨外婆的人。”
這個答案和詢問出來的證詞相印證，刑警皺了下眉又松開，雖然是很巧合，但對方拿來的證據都是有跡可循的，他問道：“藺先生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藺秉舟看著落地窗外沈沈的烏雲，沈默了好一會兒，輕聲將葉外婆的遭遇跟刑警說了。
電話掛斷。
藺秉舟看了眼時間。
白芨已經泡了快四十分鐘的澡了。
怎麽還沒出來？
他大步走到浴室門口，敲了敲門：“白芨？”
裏面沒有回應。
藺秉舟手擡起，頓了下，停在門把手上，又喊了聲：“白芨？”
依舊沒有回應，手將門把手按下，藺秉舟微微屏住呼吸，沐浴液的清香還是闖進了大腦，將人的大腦模糊。
青年靠在浴缸邊緣，雙眼閉闔，已經睡著有一會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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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葉歸。”
兩人跟他打過招呼，坐上車才問道：“我們這回住哪？”
葉歸道：“我家對面那套房也是爺爺名下的，上午我媽找人打掃過了,裝修舊點,但住起來還不錯。”
聞言，白芨笑道：“麻煩舅媽了，早知道就多提前點說。”
“別,要我說這樣就剛剛好，提前太多了,爺爺天天望著盼著,怕是得等出心病來。”
葉歸大大咧咧的，從他的態度中，隱約也能看出葉家其餘人的態度。
說實話,白芨心裏其實還是有些忐忑。上次過來，他也就跟舅外公和葉歸相處多點,對葉歸父母是不熟悉的，到底是生疏了這麽多年的親戚關系，白芨總擔心自己的舉動會惹得對方不高興。
倒也沒別的，主要是考慮到舅外公的心情。
車子很快在葉家門口停了下來,三人才一下車，葉老爺子就樂呵呵地迎了出來。
表舅和表舅媽落在後面,也是笑意吟吟地歡迎他們。
這一家人是真心歡迎他們到來的。
吃過晚飯，喝了點酒的兩人進入他們安排的住處，行李箱就放在入戶門處，白芨酒量不太好，往沙發上一倒，含糊道：“舟哥你先去洗澡，我瞇一會兒。”
“嗯。”
藺秉舟應了聲，去廚房看了眼。
大概是考慮到小情侶獨處的想法，廚房裏也放了些糧食蔬菜，藺秉舟看了看，拿出手機找了個電飯煲煲醒酒湯的教程，將醒酒湯煮上後，才提著行李箱進臥室。
臥室在二樓，房間很大，裝修是中西結合的近代風，韻味十足。
行李箱裏的東西不多，藺秉舟收拾得很快，沒一會兒就洗完澡下來了。
醒酒湯還沒有煲好，藺秉舟走到沙發前，盤膝坐在地毯上，將白芨趴著的臉蛋給挖了出來。
被吵到睡眠的白芨不開心地直哼哼。
“小豬。”
藺秉舟笑嘆了句，親親他軟乎乎的臉蛋，給人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，本就因為酒精生出睡意的白芨這下是徹底睡著了。
藺秉舟無奈地捏住他的鼻子，見人轉為口呼吸才又松開手。
喊不醒，給人餵姜湯，也是迷迷糊糊，要咽不咽的狀態。
好在姜湯喝了大半碗，藺秉舟喝了剩下的，將沙發上睡熟了的人打橫抱起，帶著白芨上樓休息。
這套房子只有一間主臥，藺秉舟將白芨放下後，打開空調去了隔壁的次臥。
…
“舟哥？”
睡眼惺忪的白芨在床上坐起來，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，沒在身邊發現應該在這裏的人，他有些困倦地將腦袋重新埋回枕頭裏，大腦在卡頓片刻後，瞬間清醒過來。
不是，都出來住了，怎麽還要分房睡？上次來住酒店都沒分房睡！
白芨氣呼呼地從下了床，踏著漆黑的夜色推其他臥室門，在第二間找到了睡著的藺秉舟，白芨放輕腳步靠近，趁著月色溫柔，仔細打量了會兒男人熟睡的模樣，鳥悄著鉆進了他被窩裏。
藺秉舟模糊感覺懷裏多了個人，下意識睜開眼，判斷出是白芨後，又抵不住困倦閉上了眼，唯有手自覺地將人往懷裏攏了攏。
“怎麽過來了？”
他聲音含糊，顯然是沒醒。
白芨被帶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，抱怨道：“我還想問你怎麽不和我一起睡呢，是不是男朋友了？”
抱怨聲輕輕的，滿是撒嬌的意味，藺秉舟低低笑出聲，蹭了蹭他的頭頂。
“是我不知情識趣了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
…
在葉家人的帶領下，兩人開開心心地玩了七天，白芨拍了不少葉家人的照片，每一張都仔仔細細地修好，導入到了手機裏。
藺秉舟看他折騰他那部手機，沒兩下就卡五分鐘的，伸手抱住人道：“咱們一會兒先去趟手機店。”
“去手機店幹什麽？”白芨還沒反應過來。
藺秉舟戳了戳他手裏的手機，“當然是換一部手機呢。”
他揪住白芨的臉頰，“你說你，現在又不是以前在穆家的時候了，怎麽還舍不得換部手機？”
“也不是舍不得，就是還沒……”白芨下意識拒絕，話出口前卻轉了個彎，“那好吧，我們去買，我要和你一樣的。”
“一樣的可不行。”
藺秉舟親親白芨的臉頰，“先買一部用著，等回頭再換一樣的。”
白芨疑惑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我手機澤煌定制的，不在市面上出售。”
藺秉舟帶著淺淺的笑意看白芨逐漸張大嘴巴，在人驚嘆什麽‘有錢人就是不一樣’之前，伸出手指捏住了他的嘴，“你知道的，我經常手機看文件，防範等級要高點。”
白芨想想也是，被捏開的嘴巴上下碰撞了下，發出“啵”的一聲。
既然是臨時過渡的，白芨對手機的要求就直線降低了，最後花了一千多買了部千元機性價比。
看著人笑意吟吟的，藺秉舟都維持不下去沈默了，笑著一把攬住人肩膀，“你啊，怎麽摳摳搜搜的。”
白芨嘖嘖搖頭，“你不懂，這叫該花花該省省，回頭不要了，掛二手軟件上還能回一筆錢呢。”
雖然一千多也就夠他們的機票費吧，但要是用在吃食上還是能買不少小吃的。
藺秉舟笑著搖頭，讚同了他的說法。
在港城的七天耗費了兩人不少的精力，現在換了個新城市，也暫時提不起出去玩的勁頭，他們在外面打包了些小吃後，就慢悠悠地晃回了酒店。
吹著空調吃麻辣燙，白芨還在外賣軟件上找了家自助燒烤的外賣，將總統套房搞得煙熏火燎的。
一邊吃，他一邊搗鼓著，將相機裏他和藺秉舟的合照導入手機。
折騰了好一會兒，發現藺秉舟沒了動靜，白芨擡起頭，見藺秉舟在看手機，屁股一挪坐到藺秉舟身邊，將剛烤好的烤肉送到他嘴邊，“又在看文件嗎？”
“不……”
藺秉舟的表情有些古怪。
不等白芨追問，他吃下嘴邊的烤肉，將手機遞到白芨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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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芨：？？？
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，震驚道：“這該不會說的是我吧？”
藺秉舟也沈浸在震驚中，神情還帶著沒反應過來的茫然，但他及時肯定了白芨的猜測。
白芨一瞬間腦瓜子嗡嗡的。
“穆家這麽沒腦子？”
他和穆家有血緣關系的事情其實大半是推測，畢竟誰也不知道葉外婆離開穆家的時候，是否是真的懷孕了。不管穆家出於什麽目的爆出這種事情，最終的結果都只會讓穆家走向輿論的中心，畢竟白芨和穆家之間，誰都能看出哪個才是弱勢方。
藺秉舟搖了搖頭，拉著人遠離烤肉盤，將他按在沙發上後，他蹲在白芨面前和人對視，一字一頓：“不是穆家幹的，是你外婆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
白芨驚得差點跳起來。
好在藺秉舟早有預料，將他給按住了，“熱搜一開始是買上去的，李謐發現了，查了下，從年齡來看，做這件事情的很有可能就是你外婆。”
白芨大腦嗡嗡地響，腦子裏只剩下一個疑問，外婆還活著？
“她這些年，為什麽不回家？”
原主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外婆的身影，這段時間查到的東西，也在各種方面證明，她從來沒有回過家，從來沒有和原主以及原主的母親碰過面，就連原主母親去世時她也沒出面過。
但這話說出口，白芨就有些懊惱地閉了嘴，他是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的。
從視頻展露的內容，和舅外公說的內容來看，葉外婆是個很好的人，她不回來看自己的女兒外孫肯定有自己的原因。
只是，心裏還是空落落的。
白芨知道，自己不是原主，他該以什麽樣的姿態去見外婆呢？
藺秉舟只以為他心中對葉外婆一直沒出現過有所怨言，擡起手摸了摸青年的頭發，將垂落的碎發捋到一邊，“她沒辦法出來。”
“出來？”白芨下意識重覆。
…
陰雨綿綿。
灰色天地下的精神病院顯得格外可怖，白芨大腦發蒙地跟著藺秉舟步入其中，很快就有在這工作的人迎了上來。
面對他們探望葉外婆的要求，迎接上來的人面色自然，笑著領他們前往病房。
“葉奶奶最近好很多了，能交流能吃飯的，你們說話的時候仔細點，不要提起她的孫兒，葉奶奶容易應激，前段時間還因此傷了人。”
護士叮囑得很仔細，白芨卻莫名紅了眼眶。
病房很快就到了，安靜坐在窗邊的老人將頭發整齊地梳成了丸子頭，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，笑著對他們道：“你們來了啊。”
白芨一瞬間鼻子發酸，眼淚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視線。
藺秉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等護士走後，才牽著白芨走到老人家面前，“外婆您好，我是藺秉舟，白芨的男朋友。”
“好、好啊，我知道你。”
葉外婆喃喃著，視線卻一直落在白芨的身上，她的眼眶也有些紅，擡起手：“乖孩子，讓我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
白芨帶著鼻音地應了聲，在老人家面前蹲下，感受著溫暖而枯瘦的手掌落在臉上。
“啪”，眼淚砸到了病服上。
葉外婆忍了忍眼淚，笑道：“你跟你媽媽長得一模一樣，就是性子也差不多。我還是喜歡你現在的性格，不容易受欺負。”
她這麽說，白芨徹底忍不住，眼淚崩盤。
那個溫柔的早就離開了啊！
“怎麽還哭了。”葉外婆笑著給他擦掉眼淚，“人和人的緣分是天定的。”
她安慰白芨：“有些人和周圍的人緣分不足，強留只會受盡苦楚，只要分開就能過上更好的人生，你看你現在遇到了小藺，還有那麽多好的人，不是嗎？”
這話好像是在說當下，白芨卻聽出了幾分隱喻，他心情忐忑地擡眼，撞入老人溫柔而堅定的眼神中。
那雙眼裏，清澈通明。
白芨心中提起的那塊石頭莫名就放了下去，他輕輕將臉貼到老人的手掌上，輕聲道：“是啊，離開會過得更好。”
原主在他那個世界，一定會風生水起，幸福美滿。
精神病院給的探望時間不多，白芨和葉外婆斷斷續續說了很多，又將跟舅外公一家出去玩拍的照片給老人看，見她仔細地看過每一張照片，又有些心酸。
葉外婆是被穆家買通醫生送進來的，這些年也是由那名醫生覆診，她在這座精神病院內能夠自由活動，甚至時不時還能聯系下外界，但她踏不出這裏哪怕一步。
白芨想要馬上帶葉外婆離開都沒辦法。
不過老人的心態很好，她樂呵呵地安慰白芨：“等穆家沒了，我就能通過正規程序出去了。”
“好，我等您團聚。”白芨輕聲。
“哎好！”
從精神病院出來，兩人也沒心情去別的地方，直接回了酒店。
匆匆忙忙從另一個城市趕過來，兩人都疲憊得很，等回了酒店，藺秉舟就將白芨推進了浴室，讓他好好泡個澡緩和下緊繃的神經。
藺秉舟則是給刑警打了個電話。
電話接通得很快，藺秉舟沒有詢問案件進展，而是問最近有沒有線人聯系他們。
刑警那邊楞了下，看了眼隔著一扇玻璃窗的中年男人，道：“是的。”他追問：“藺先生認識？”
藺秉舟心道一聲果然，回答道：“不認識，不過他可能是白芨外婆的人。”
這個答案和詢問出來的證詞相印證，刑警皺了下眉又松開，雖然是很巧合，但對方拿來的證據都是有跡可循的，他問道：“藺先生還有什麽事嗎？”
藺秉舟看著落地窗外沈沈的烏雲，沈默了好一會兒，輕聲將葉外婆的遭遇跟刑警說了。
電話掛斷。
藺秉舟看了眼時間。
白芨已經泡了快四十分鐘的澡了。
怎麽還沒出來？
他大步走到浴室門口，敲了敲門：“白芨？”
裏面沒有回應。
藺秉舟手擡起，頓了下，停在門把手上，又喊了聲：“白芨？”
依舊沒有回應，手將門把手按下，藺秉舟微微屏住呼吸，沐浴液的清香還是闖進了大腦，將人的大腦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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